□ 胡琴(绵阳)
眭哥,是学校的一名普通老师。他个子不高,瘦得像一道风,笑眯眯的小眼睛里射出一丝丝精赤的光,很矍铄。他爱喝茶,平日里在办公室,眭哥端着他那独一无二的搪瓷缸子,一口接一口地喝那浓得化不开的茶水,照他的话说,浓度不够,弹药就不足,精神就垮啦。不过他的“小蜜爱人”同事们都戏谑他在“打鸡血”。魏姐“不屑”地揭了他的老底——年纪大了,晚上睡不着,白天只是硬扛。
比起今天的新新人类,眭哥俨然是个老古董了,他不习惯用手机,以至于干脆不带。好在他有一个知心爱人,很多和现代化有关的事都是这个知心爱人来打点。“喂,魏姐,给眭哥说一声明天值早班哦。”“喂,魏姐,提醒眭哥我跟他调了一节课哦……”电话那头常常是“好,好,好,我转告他。”
魏姐是眭哥的妻子,丰满而富贵,瘦小的眭哥和她站在一起就有点被压迫的感觉。只不过这“被压迫的人”那是心甘情愿,幸福感爆棚。临近下班常常听眭哥念叨着:“今天烧个牛肉吧……”“今天没得空煮饭,喊我知心爱人出来随便刨两口吧。”即便偶尔魏姐去厨房视察一下,想要帮着剥个蒜啊、弄个葱啊,只听眭哥很不耐烦地说:“快走开哦,你哪里是做这些的人哦……快出去,莫来搅扰……”同事们都开玩笑说眭哥家的电饭煲是带密码的,魏姐打不开。
眭哥在工作中包容、热心,在家庭中勤劳、有担当,仿佛老一代男老师的缩影。而魏姐和许多教师家属一样,只要是男人的工作,那就得支持。每次学校有事时,魏姐总是催促着,快去快去,仿佛这份工作不仅对眭哥有着要求,还要求她这个教师家属也得做点啥的味道。他们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平凡而简单的日子。
其实眭哥也有发飙的时候。这天,孩子们野马似的,闹腾得凶,有个男孩儿跳起来拍打日光灯。眭哥可真觉得要不得,顺手拍了一下这个男孩的肩膀:“嘿!莫乱整哦?”男孩正玩得高兴,被猛然拍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说道:“有你啥事!”眭哥一听,火噌的一下顶在了脑门儿上,一把薅过学生来:“你说啥?再说一遍?”学生立马怂了。他们哪里见过眭老师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就吓得不敢动弹,但是气势上还不能认输,脸胀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说……不要你管……”眭哥一看这语气软了,也蹑手蹑脚,松了手,说:“娃娃家,我允许你犯错,也允许你改,这事儿咱们先放一放,先上课。”下课以后,眭哥语重心长地给他讲安全。从父母养育我们的不易,到触电的真实案例,有理有据地把孩子说得点头犹如鸡啄米似的。后来,师徒俩笑眯眯地走出来。眭哥端着他的搪瓷缸子哼着小曲,愉快地下班了。
编辑: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