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热线:0816-2395666
设为首页
加入收藏
  您现在的位置:  首页 > 专题 > 子云亭 > 正文
乐观如父
发稿时间: 2021-07-04 12:09    来源: 绵阳晚报

  ◎王月娥(游仙)

  父亲属猪,己亥年生人,今年已六十有二了,地地道道的农民。和千千万万朴实的劳动人民一样,父亲勤劳踏实,吃得苦也受得累,最可爱的是他性格乐观、宽厚豁达。

  我的老家地处偏远山区,我出生于上世纪80年代,那时社会经济条件普遍落后,一家人勉强能填饱肚子,我们的童年几乎是没有零食的,不,应该说我们那一代人的零食是“独特”的——独具地方特色!每当家门口响起欢快的口哨声时,我就知道是父亲从田里地里劳作回来了,好多时候,他都会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些宝贝来:几颗野地瓜、两只竹蝉子、两根螃蟹大腿、几只老木虫、一把野拐枣,等等,惹得我和弟弟争抢不已。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在那个年代,这些宝贝是大自然的恩赐,是季节的恩赐,也是父亲给予我们最温暖最原始的零食记忆。

  有一年暑假的一天下午,我和弟弟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父亲赶场回来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一把装满水的塑料枪,朝着我和弟弟就是一阵乱喷。我们高兴坏了,争着玩。那可是我们童年的第一份正式玩具,母亲心疼了好久,直说他浪费。后来父亲还悄悄给我们买过另一个玩具——一只铁皮小青蛙,上满发条放到平坦的地方,手一松,那绿皮白肚子的小东西就嗒嗒嗒地蹦出老远,我们也玩了好久,童年里就这两次买玩具的记忆,都是父亲给予我们的。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管家很严,她斥责父亲对我们太纵容时,父亲总是呵呵一笑:娃儿嘛,总还是要有娃儿的盼头嘛!

  上世纪90年代掀起打工热潮,父亲也跟随生产队上的熟人到处做工,先是在离家近点的地方抬石头、做木工、淘沙金,这些都是短工,挣钱少。我和弟弟读中学后,家里开销增大,他去河南采石灰,那活粉尘大,干一会儿全身都是白灰,头发胡子全白了;后来又下煤矿挖煤,干完活出了矿井又是满脸黑、一身湿。那段最艰苦的时期,父亲干的全是又苦又累还冒着生命危险的活,只为了多挣点钱撑起一个家。每当讲起这段经历,我们一家人都鼻酸,眼泪花花的,心疼父亲,他自己却说:这辈子“黑白无常”都当过了,也刮有意思!

  后来母亲和父亲一起到宁波去打工,母亲进厂做工,父亲搞建筑,一干就是十年。宁波靠海,夏天台风一来就爱涨洪水,每次我都很担心,打电话问候时,父亲总是漫不经心地说:怕啥?洪水涨上来了我要顺便洗洗脚!有一次涨洪水后,我妈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洪水已经涨到租住屋的门口了,我那可爱的父亲真的就坐在门槛上在洗脚呢,边洗还边咧嘴大笑,好不快活,梦想终于实现的样子。

  弟弟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后,父母终于结束了打工生涯,回来帮弟弟带孩子。孩子稍大点,父亲又闲不住,在小区里找了一份绿化工作,每天打理小区的植物,顺便收集一些废旧纸箱纸壳啥的。有一天他回家后兴冲冲地告诉我们:人的好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我们都瞪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等着他说下文,他说:刚才电梯把我载到了14楼,我正在说咋按错了楼层,结果在楼梯口捡到了两个大大的废纸箱呢!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丈夫悄悄对我说:我终于知道你平时买彩票中了5元钱时为啥会那么高兴了,因为遗传基因。没错,为生活中的小惊喜而欢呼,我随我可爱的父亲,我乐意。

  楼下,父亲推着割草机走来走去,修理整齐的草坪散发着青草的清香味儿,父亲那欢快的口哨声又响起来了。

     编辑: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