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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院漫忆
发稿时间: 2021-01-03 11:50    来源: 绵阳晚报

  ◎周存亮

  深夜读书,至“三五步行遍天下,六七人雄会万师”时,不禁想起老家的戏院来。

  戏院紧贴河岸,南北向,长方形,远远望去,很像一座上了年头的城池。高丈余的围墙,全是老式灰青砖,又宽又厚,尽管棱角尽平,依然端重古朴。砖缝间是澄黄松散的土屑,用手抹一下,扬扬洒洒。墙头顶端,生长着永远长不大的槐柳,匍匐着叶蔓缠绕的各色杂草,到了秋天,还有红色的野枸杞和金黄的马炮瓜倒垂下来,很是好看。

  戏院前墙,有阔大的券形正门,窄小的售票窗洞,露天的铁架验票台。从正门走进去,迎面就是演播厅,高大壮观,各个方向都留着门,只是悬挂的遮光棉帘上常常污迹斑斑的。室内,一排排高大整齐的圆木柱,立在坚硬的础石上,支撑着上面错综复杂的钢梁屋架;前方是高高的舞台,有时走生旦,有时扯影布,也有过杂技团的精彩表演。

  到了阴历十月,戏班子就要来了。《秦香莲告状》《对花枪》《大祭桩》等剧目,常常一唱数天。村民们把田里的最后一捆玉米秸放上柴垛,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就要来看戏了。家里祖母懂戏,和街上的老太太们常常一出一出地看,再比较谁唱得好,谁走调多。我去过几次,只是那些青衣,咿咿呀呀的,一唱就没完没了,还没有去捡那些红黄绿的戏票有趣。

  最热闹的是春节放电影。看电影的人,塞满了昔日空旷的老街。新衣新帽的稚子学童,烫发的时髦青年,扛着孩子的年轻父母,嗑着花生的老人,在除旧布新的时光里,都暂时放下人世的浮沉得失,坐在舞台下,一次又一次体验他人的悲欢离合。

  最有趣的,莫过于看“戏尾巴儿”。每场电影结束时,把门人会提前几分钟打开大门,我们蜂拥而入,站在过道里赏“戏尾巴儿”。有时,可以看一点打打杀杀的情节;有时,只能看字幕听片尾曲了。年少的我们乐此不疲,很多时候,即使随着亲朋进了戏院,中途也要找各种理由出来,玩够了,再专门等着看“戏尾巴儿”。

     编辑: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