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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窝煤的往事
发稿时间:2022-07-10 08:48   来源: 绵阳日报

  □宋恕(绵阳)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平武县城,主要燃料还是木柴,从百姓家到县政府、各机关的伙房外都整齐地堆码着劈柴垛。早晚炊烟四起,在家家青瓦屋顶缭绕漂浮,呈现出人间烟火气味,这应是千年如一日的山城景象。

  平武县城的青少年大都有到二十里地外的顶门坝阴山背柴的经历,我和我的两个半大不小的妹妹,都曾有过背柴的历史。那时的青少年大都经历过饥饿岁月,体单力薄,背七八十斤柴累得气喘吁吁,着实上了生活艰辛的第一课。直到六十年代末,烧煤开始成为时尚,有条件的家里厨房多加个煤油炉子,作为来客炒菜用。木柴日渐减少且价格上涨,大厨小灶都将柴灶改了煤灶。

  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后,有了蜂窝煤厂。许多人家可以直接去东门煤砖厂买蜂窝煤,街上有专门拉蜂窝煤的架架车,给点运费,就帮你运回家,省事不少。家庭用的蜂窝煤是一块块直径10厘米多一些、高10厘米左右的圆柱型煤块,中间有若干个通风的空管,以增大煤的表面积,达到充分燃烧的目的。蜂窝炉或蜂窝灶主体是一个耐火泥做的筒子,筒外填有隔热的锯木屑之类,炉子外壳一般是利用废旧铁桶制成,筒内刚好可以叠起三四块蜂窝煤,下面还有用来通风和收集煤渣的炉底。蜂窝炉第一次点火要以劈柴引火(据说有种一支火柴就能点着的改良蜂窝煤,可惜没见过),烧着最下面的煤块以后,再由它烧着上面的。一餐饭做完了,一般烧掉最下面第一块蜂窝煤,掏去烧剩的煤渣,在最上方补上一块新煤,关上炉膛小门减缓炉中煤块的燃烧速度,下一餐做饭前再打开膛门,空气自然进炉,炉中煤块上的火苗就“春风吹又生”了,省去了餐餐点火生煤炉的麻烦。

  烧蜂窝煤炉子最难的是生火这一道关。一把木片干柴不易将煤砖点燃,有些考究手艺。或许柴太少,或许煤太湿,或许燃了一阵子中途熄火,或许烧得红通通的煤砖经火钳一夹就瞬间溃散,功亏一篑,叫人哭笑不得。常常须一而再,再而三,气得主妇们摔火钳、敲板凳,怨天尤人,终于才见黑煤着火冒红焰。煤炉子生火,又称发火,名符其实。这下就需小心翼翼地维护火种了,饭后关火门,要留好通风孔,否则到晚上又是炉子冷冰冰。风孔太大也不成,上班几小时归来,炉子上墩的开水几乎全变成了蒸气,幸好底上水垢厚没引燃,而煤砖早已化为灰烬,虽有余温,已刨不出火星,难觅火种。

  到八十年代末,县城开始用液化天然气,液化气罐代替了蜂窝煤炉子。但液化气须在江油灌装,成本高,加之安全隐患多,影视剧中常有气罐爆炸的惨烈镜头,胆小的人想想那煤气罐放在家中,危险之极,弄得惶惶然不可终日……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天然气管道经过长达数百公里的艰难施工,终于安装进了平武县城,烧天然气的时代到来了。紧接着,厨房的灶具除了燃气灶以外,又增加了电磁炉、微波炉、电火锅、电水壶、电饭锅等等,蜂窝煤也离开了厨房,成为一段历史,留在老一辈的记忆中。

  我是土生土长的平武人,亲眼见证了平武这座原来较为落后的川西北小县城在改革开放这几十年间的巨大变化。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在纷繁的日常生活中,蜂窝煤只能算是小事,但蜂窝煤的淘汰却折射出改革开放给平武人民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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